“他小时候父亲去得早,家里生计艰难,一路长起来,孤儿寡母的饭都时常有吃不饱的时候,统共那么几个数得过来的铜板,连个买拨浪鼓的钱都匀不出来,就更莫提旁的玩物了。那时他长到六岁,头一次跟我开口说想要柄宝剑习武,以后长大了就投军去前线,把那些犯边敌军都给打走。”
谢冉安静的听着,夫人的话音十分平静安然,正是随常的闲话而已,可她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酸。
夫人接着道:“我那时候心里滋味实在不大好受,但却是一丁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行,那一柄刀剑实在太贵,咱们家没钱,阿娘买不起啊,买了,咱们娘俩就要饿肚子,说不定过两天就要饿死了,那还要刀剑有什么用呢?”
说着,夫人拿起那柄被岁月磨圆了刃角的轻巧木剑,细细抚过几下,缓缓道:“他从小听话,我那么说了,他就再也不提。转头就自己弄出这么个东西出来……就拿着这柄小木剑,他握在手里闻鸡起舞,生生风雨不改的练了四年的招子,直到他十岁那年,家中环境宽裕了,他才有了第一柄剑。……这些年闻大将军名声越来越大,官位越来越高,手中苍旻剑一出,十方丧胆。可在我这做娘的眼里,他还跟六岁时舞着这柄小木剑的孩子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