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奇心替特·华德维小姐安排下的那种心境中,真要一个奇丑的男人才会显得不美。可是原已出众的亚尔培·萨伐龙,加上他的仪态,他的行动,他的姿势,连他的衣装在内,一切都有那种唯“神秘”一词可以形容的气氛,当然使洛萨莉的印象更加深刻了。他一进来,本是黝暗的教堂,洛萨莉觉得忽然明朗了。她迷着他迟缓的近乎庄严的步履,为肩荷整个世界的人所惯有的,他的举动,他的深沉的目光,都表现出他头脑里有一股扫荡一切的或控制一切的思想。洛萨莉至此才明白副主教一席话的边际。是呀,这对闪出一丝丝金色的半褐半黄的眼睛,的确遮掩着一股热情,闪闪烁烁地透露出来。洛萨莉,不顾玛丽爱德的注意,不辞唐突的兀自迎着律师走去,好和他四目相对一下;而这蓄意探索的目光,竟把她的血给换了,因为她的血沸腾激越,仿佛体热增加了一倍。亚尔培一坐下来,特·华德维小姐便也拣了一个座位,好让她在奚罗神甫未到以前完完全全望着他。当玛丽爱德说“奚罗神甫来了”时,洛萨莉觉得只过了几分钟。及至她从忏悔亭里出来,弥撒业已终场,亚尔培已经走了。
“副主教说得不错,”她想,“他痛苦着!为何这匹大鹰,他的眼睛就像鹰,降落在勃尚松?噢!我要全部知道,可是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