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我有幸成为他的第一个硕士研究生,那时他刚刚得到副教授的身份。对于已经进入中年的先生而言,这种所谓的“资格”来得有些太晚。先生在北师大的校园里,沿着自己的轨道去构筑内心的宇宙,他自己就是一片独特的风景。
读研的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在我的印象中,先生每次上课,对象都只是属于不同导师的寥寥三两个学生,大家任意探讨,从不设疆界。当然,此时的先生,已经逐渐将他的视线延伸到了中国古老文化与思想的深层矿脉之中。他愿意阐述自己最近思考的兴趣点而绝不会勉强学生跟着他的方向走,但既然是任洪渊的学生,大体方向总还是需要贴近“诗”的。
当我将自己的论文题目(《模式的重构与解体:1986—1988中国实验诗运动》)报给他的时候,开始却遭到先生的反对,他的理由很直率:“这三年的实验诗本不值得为它作论。”事实上,能入先生法眼的诗及诗人,在中国当代文学中似乎还没有诞生,而论文答辩的时间已经日渐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