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中流,不进则退,张居正何尝不深深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么一副局面!
魏廷山递上一份奏疏,对吕调阳说:“阁老大人,下官申请在山东清丈田亩,所陈厉害,都在奏章里阐述明白。”吕调阳道:“这事儿,你怎么跑来找我?”魏廷山说:“首辅的尊父去世,他在家守制,这样的大事,下官不找你,又能找谁呢?”
吕调阳接过奏章,随手往桌上一放,说:“既是这样,你就放这儿吧。首辅张大人已守制在家,别人谁能管这样的大事?魏大人,你先回吧。”魏廷山神色怏怏:“既如此,下官只有回山东待命了。”
魏廷山起身,朝吕调阳以及进来的张四维拱拱手,抬腿走出值房。吕调阳看到张四维手中抱着的奏章,问这是什么,张四维说:“都是等着拟票的奏章。首辅在家守制,这些奏章都是各地向皇上禀报的大事,没有首辅的指示,下官实在不敢妄自拟票,所以就抱到你这儿来了。”吕调阳对他笑道:“你不敢拟,我又敢拟吗?”张四维道:“你是次辅,按规矩,首辅不来内阁当值,次辅可以代行权力。”吕调阳赶紧起身制止张四维:“这话可说不得,听说皇上要首辅夺情哪。”吕调阳指着桌上一堆奏章说:“等待紧急处理的奏章,我这儿也有一堆哪。你不敢拟票,我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