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带?”池迟也是一脸惋惜,“不是有……措施?”
“那玩意儿带了做事慢得很,我们很多就是上头来检查工作的时候带带,平时就这么上……”何苍冬说起来还在自嘲,“都说累不死的木工,晒不死的钢筋工,烫不死的电焊工,脏不死的抹灰工,憋不死的塔吊工,熬不死的水电工,气不死的信号工,毒不死的油漆工……不怕死的就是我们架子工了。”
“要……带!”池迟加大声音努力拍了拍何苍冬宽阔的肩头,“要命的!”
这本来也许是可笑的,小结巴说两个字都要磕巴一下,还要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盯着他,可何苍冬却突然有点感慨。他早忘了被人关心的滋味了,作为家里最不招人待见的二儿子,从来没有人会管过他的死活,干上架子工之后,他第一年过年也踌躇的回了一趟家。
寒冬腊月不出工,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半是炫耀半是忐忑的回了家。
他能挣钱了,出息了,并不比他的兄弟们差什么,他本以为家里人也会为他自豪高兴一次。
结果没有人关心他怎么当上的架子工,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工作累不累。他们关心的只有他的钱能存多少下来,能不能帮他面临大学毕业的大哥在城里买房好找个城市独女结婚。他们关心的只是他能不能负担小弟县城中学的培训班,最好是学个艺术,这样即便是成绩不太好,以后可以走艺考也读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