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但这也是暂时的而实在是不行的办法,是变成淡漠。至少应得要有淡漠的神气。微笑,动作。用手杖在空中旋转。若无其事的样子。夏洛是谦虚的。这是他最可靠的武器。但是他骄傲。他不欢喜人家踏着他的脚。可是这是很容易的事情。他有一双很大的脚,他感觉又灵敏,他又可笑。算了。
他不懂得和过去争斗。他以为是看见了它,是一朵云,但压在他的肩上却很重。他要摆脱它,他努力摇撼它,离开它,但这朵云会逃避,等到他要去抓的时候。这只是流逝的水。他相信已经解脱了,抓握不住的云压在他的背上更重了。他徒然争斗,但也不能退让到停止这争斗。于是他走,给一个天天加重的担荷追逐着。有时候,很远,他以为看见一滴阳光在动,像一个小小的火焰。是向着它他想走去,但它也避远了。他叫它做“未来”。
同样的冒险重新开始。平凡。日子一天接一天地流过,留下一点磷火般的痕迹,单调的痕迹,烦闷的痕迹。有时,夏洛很乐观,想象着一切将要改变了,只要一些小小的灵迹。不久以后,他发现错误了。什么也不变,或至多只是外表的改动。是它们——外表——使得人有一些希望,如果人以为有什么更变的话。然而当你的希望渐渐尖化的时候,用了疯狂而轻佻的快乐所鼓足的美丽的球爆裂了,只剩下一副可怜的空囊,丑得像一口痰。平凡。永远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