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从头上滑了下来,染成红色的头发垂落到脸前,那女人栽倒在垫子上,一下子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比贝—哈拿姆口里不离水烟管,回转身对刚才进来的那女人说:
“纳尔盖斯——哈拿姆,这儿能找得到灰泥块灰泥块:据说灰泥块贴在病人鼻子上能治病。和蔷薇水吗?”
纳尔盖斯泰然自若地站了起来,从搁板上取来了一瓶蔷薇水,把它交给客人,然后轻声细气地说道:
“瞧她老是突然昏倒——只不过装假罢了。麦歇迪·拉札布咽气的时候,她还从他口袋里偷表哩。”
比贝—哈拿姆揉着病人的手,让她嗅了一下蔷薇水,病人马上清醒过来,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你瞧,我真是恶星高照,倒霉透顶了!今儿早晨,麦歇迪坐在床边,还对我说:‘快点支烟给我抽。’我就给他点了支烟,他抽了一口,觉得不好受,就说:‘万一我咽了气,怎么办呢,怎样来报答你呢?’我回答说:‘上帝保佑你长命百岁,什么东西我都不要。’麦歇迪接着跟我说:‘至于哈桑的事儿,可不用我替他操心,——他自己挺会安排过日子的。可是,一想起你,我心痛如绞,我实在可怜你。要是你愿意的话,你就代笔写遗嘱,说我答应过给你一所房屋,写好了,我来亲笔签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