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上二楼。一楼是他工作的地方。二楼是他和老婆朵拉待客、吃饭、睡觉的地方,在靠近后院的位置,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卫生间和洗澡间。三楼则是堆放杂物、粮食、饲料和腊肉的场所,除了老婆朵拉,丹木吉很少去。
朵拉魂儿似的不见踪影。
“老婆,家里来客了!”
丹木吉朝着睡屋喊。但声音很快就被木屋和那些简单陈旧的家具吞到肚子里去了,并无回应。真不晓得死哪里去了!
他请索南到沙发上坐。然后从玻璃柜中拿出茶杯,用水壶里的热水涮了涮,为索南泡了杯茶。
“抽烟。”
丹木吉客气地从荷包里摸出一包天子,取了支递给索南,自己也点了支。早年,丹木吉烟瘾很大,一天一包。为了多活几年,他决心戒烟。烟没戒着,命倒是差点弄丢。有一回,他听说吃白果能帮助戒烟,一次买了十斤,一次吃了好几十颗,结果导致腹泻,还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一番,抢救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医生告诉他,是药三分毒,吃白果的确有助于戒烟,但过食会中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此,丹木吉发誓一颗白果也不吃了。与其被烟熏死,也不愿被白果毒死。戒烟未遂,他主动给自己降了台阶:戒不掉,就少抽,要抽,就抽好烟。他抽盖天,一包三十,一天两支,一支烟等于一块五毛钱。好烟,他自然舍不得多抽,更舍不得给别人抽。为此,他专门准备了一包七块钱的红塔山给别人发。只是发,自己从来不抽,红塔山太呛人。今天家里来客,算是破例。他不好意思跟索南发红塔山,倒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