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之愕然,一旁的袁海更是心惊肉跳,惟有兆鸣还表情坦然,因为他对什么新政、维新从来不感兴趣,今天之所以跟来不过是为了能够向王五讨教武学。
“世间无物抵春愁,合向苍昊一哭休。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谭嗣同高声吟罢他去年写的这首诗后,猛地一甩头,“罢罢罢,言辞笨拙,不如聆听心曲也!”便俯身操起琴来。
对那把波浪形的桐木古琴,兆鹰却也略知一二,它名为霹雳琴,最得谭嗣同珍爱,走到那里都要随心携带。今天能有幸听他弹奏,也算机会难得。
谁想,谭嗣同鼓琴也惊天地,泣鬼神。那根本不是在弹,抹挑勾剔如同用上千斤力,雷霆万钧。那琴音先是厚重沉闷,忽而又激扬高亢,饱含着悲痛和癫狂,像巨斧劈到山石上,像闪电击中枯木。
兆鹰现在明白谭嗣同大冷的天为何要挽起袖子了,他十指在琴弦上击打挥扫,如同惊雷滚滚而来,暴风骤雨随后扑到……怪不得,这琴名为霹雳,它确实跟他主人通了灵性——霹雳手段,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