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成功不只满足了他的傲慢,也增加了他的傲慢,使他的性格冷酷和恶化。我们知道侍卫效忠于他,他家族的成员和长老们爱他,他的臣民渴求他的归来,这一切都表明,他在过去比在胜利之后更加具有人性。但是,当阿伽门农报告他的凯旋和特洛伊城的毁灭时,他似乎不再可亲,也不再可能去爱。我要再度引用埃斯库罗斯的诗句:
“那条路布满罪恶,
因为清晰可见,骄傲滋养它自己归来。
在骄傲者身上,当家中充满财富的欢笑,
喘息的永远是愤怒和鲜血。”
他不受约束的破坏力、在权力和残忍上的荣耀,在我看来,指向了一种退行。在很小的年纪,小孩子,特别是男孩,钦慕的不只是美好,还有力量和残忍,并把这些属性归诸强有力的父亲,这父亲是他认同并害怕的。对于一个成人,退行可以复苏这种婴儿化的态度并减少仁慈。
考虑到阿伽门农所展现的过度“傲慢”,那么克吕泰墨斯特拉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正义”(dike)的工具。在《阿伽门农》一段非常生动的段落中,她在丈夫到达之前,向长老们形容她眼见的特洛伊城人民受苦的情形。她带着同情,对阿伽门农的成就丝毫不感到欣赏。反过来,当她谋杀丈夫的那一刻,傲慢主导了她的感觉,她没有丝毫悔恨的迹象,当她再度对长老们说话的时候,她为自己所犯的谋杀感到骄傲、得意洋洋。她支持埃癸斯托斯篡夺阿伽门农的王位。